第(2/3)页 弓箭手们也被刚刚这连续不断的巨大的轰响所震惊,一个个张着大嘴,直到反应过来的军官高呼道: “前队五支,中后队三支,放!” 弓箭手们才把拉得半开的弓拉满,然后松开拉弦的手。密密的箭雨换来的是泥岗那面不停的尖利惨叫,或者是马哀疼的嘶鸣。有几匹马发疯般蹦跳着连同马上的骑兵跃过泥岗,却撞上了这边的拒马,巨大的冲击力甚至撞坏了拒马,把马上的骑士甩出多远,送到了长枪手们的枪尖上。 确定无人无马再蹦过来后,一名长枪手抽出刀来割掉了自己脚下躺着的死人的首级,嘴里咕哝道: “爷爷的,这是打仗吗?” 在弓箭手左右,是呼啸而过的千名骑兵。 夏侯澄这边从人到马都是呆若木鸡,直到浓烟中有马匹狂嘶着拖着自己脚还挂在马镫上的主人以跳跃的姿态做着惊人的起伏时,这边的人和马才反应过来。刚刚到达的步兵还好些,骑兵们这边已经乱了套了。马和自己的同类一样跳踉大喊,疯狂颠簸着,马上的人一边极力平复内心的震惊,一边努力握紧自己手中的缰绳。就连夏侯澄胯下的良驹也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狂躁状态。夏侯澄一边努力控制马匹,一边高喊道: “步兵戒备!步兵戒备!” 可是步兵们却脚和手都如同僵硬了一般,瞪大眼睛在惊叹道: “俺的神啊,这是什么法术啊!” “天神下凡哩!” “真是天神要下凡,处置李大帅哩!” “俺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哩!” 步兵都尉见势不妙,忙砍翻一个士兵,高喊道: “胡说八道,这不是什么法术,这分明是兵器。再有胡言乱语者~” 话未说完,就感到了自己腹部一凉,低头去看,却是白白的物事带着红红的物事汩汩的流出来了,他认得,那白的叫刀,那红的叫血。血是自己的,刀是别人的,那刀是 他想把头抬起来,可是那刀是谁的他再也看不清楚了。他只隐隐约约听到: “你娘哩,敢杀俺哥!” “官兵来了,快跑啊!” “败了,败了,夏侯澄败了!” “夏侯阎王败了!” 当坐在跳踉的马上听到沉沉的马蹄声,看到无数骑兵从泥岗后冒出来,朝着自己的两翼包抄时,夏侯澄还是看了一眼自己乱哄哄的军队的,不过这一眼看得更让其绝望,所以,夏侯澄乘着马转圈的机会,松开了缰绳,终于找到机会发泄内心恐惧的战马就猛地一下跳了出去。紧接着,更多的战马跳了出去,往自己来的方向狂奔。 “本将军这是战马受惊,回去照实说,大帅不会怪罪的!” 夏侯澄安慰自己道。 “俺们这是战马受惊,为了保护将军,回去没事的。” 军官骑兵们这样安慰着自己道。 淄青军夏侯澄部全线崩溃,极其窝囊的是,他们连敌人的相貌都没有见着。骑兵在前面狂奔,步兵在后面狂奔,个个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慢的,索性连兵器都丢掉了,更有人边跑边把身上不多的战甲解掉,更多的人有样学样的模仿起来。 眼瞅着包抄变成了追击,田华高喊道: “蒙马眼!” 官军骑兵们纷纷摸出布条来把战马的眼睛蒙上。这边蒙上,那边手中的兵器已经趁了起来。 用刚刚那位弓箭手的话来说: “爷爷的,这是打仗吗?” 这是屠杀。官军士兵畅快地往前收割着生命,以至于当步兵们到达战场时发现自己已经无事可做,只好站在边上看骑兵表演。直到发现自己面前已经没有人的时候,田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高喊道: “降者免死!” 淄青兵稀稀拉拉地跪在四五里长的战场上。田华四周扫视了一眼,发现宋朝的骑兵已经超到他前面去了,才撂下一句话道: “步兵打扫战场,骑兵跟我追!” 步兵们终于有事情做了。 金堤栅这边大获全胜的时候,小堡那边正是左支右绌的时候,不过胜利的曙光已经连同阳光一起完全降临了。自从听到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后,官军们就知道胜利离自己不远了。不久之后李光颜看到了正在朝这边溃败的淄青军,小堡内的士兵们更是士气大振,杀退了陈韬亲自带队的一次进攻。但是这一次之后,李光颜的亲兵完好无损的只有五十人了,连裴度都拔出剑来,从背后砍翻了一个淄青兵。 功亏一篑!陈韬懊恼地想道。在小堡内发现一个文官的事实让他欣喜若狂,一个中年文官跑到敌方军营去侦察,匪夷所思的故事完全证实了陈韬的判断。只可惜陈韬马上就发现没有时间了。比李光颜稍迟一会,陈韬也发现了事态的异常。陈韬往奔逃过来的己方骑兵迎了上去,却惊讶的发现跑在最前面的是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夏侯澄。 “夏侯将军······” “让开,本将军的马受惊了!快准备防御,掩护!” 夏侯澄的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陈韬根本来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己方的骑兵发了疯一样往自己这边冲过来了。 “准备防御?开什么玩笑!” 陈韬无可奈何的想道。己方败逃的骑兵们随时可以把自己的防御阵型冲垮,只怕还没有见到官军的面就被自己人踩死了。此时陈韬知道淄青军败局已定,挽救败局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做的。可是其他人可以不管,但是这跟随自己的一千弟兄该怎么办呢?虽然只坐了一个多时辰的非正式都尉,陈韬已经决定对这一千弟兄负责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