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天命-《老王不在,开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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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来者年纪多偏大,位高权重,但来者阵营里面特地夹带了两个成熟稳重的女性,不知是想在性别上面的体贴交流偏向王九,还是单纯规避男性的天然思维可能对王九的冒犯。

    论谈判的艺术,交流的技术,官方向来很有一套,既有长者,亦有中青肱骨,再有专门的交流之人。

    他们到底谈了什么,外人无从可知,反正老王肯定是第一个走的,也第一个出来,似乎穿着拖鞋,步履声清脆又散漫,过了拐角,入了回廊。

    若声奏乐,与水清冽共舞,履声轻缓,且静静听。

    若色渲染,建廊幽远回转,垂帘碧染,且慢慢看。

    裙摆略垂曳,拖鞋拖拉顿地,王九走到走廊口,离着阶梯一步远,隔着湿润的台阶,好像矜持又傲慢,不肯沾下面的雨水,隔着淅沥的雨幕朝外面看了一眼。

    哦豁,很多人都想起刚刚满嘴跑火车的彩虹屁专业户王树的话。

    不开口不动手的时候,洗完澡的人家师傅还是很高贵端庄的?

    端庄没看出来,像一把清泠泠的钩子是真的。

    肉眼可见的锋利,但会让人心盲的勾人。

    众人一时不敢说话。

    厌悔主动上前几步,但停在了阶梯下面,不说话,就等着她命令。

    “上面来的几位同志有些问题想问你,但跟你不熟,让我转达下。”

    王九说这话倒是十分心平气和,而王树已经飞快跑上来,拿出一把休闲舒适的藤椅摆好,谄媚得很。

    王九没拒绝他的谄媚,坐下了,而厌悔也看向走出来的、包括柳无刃在内的中央之人。

    陈小虎跟谢律都有些紧张,因为王九的态度越温和甚至温柔,就越让人发怵。

    不过还是中央的人员稳得住,他们惊讶的是在情报里凶恶无比的大魔王之一厌悔真的听王九的话,沙哑道:“问什么?”

    问什么呢?

    问他真正的出身,问他这些年做过什么,问他到底是如何从大魔王变成王九的奴隶,或者如何从王九的奴隶变成大魔王?

    白发苍苍的老者推了下老花镜,平和道:“没什么,只是好奇你这些年的遭遇,但跟未来相比,有些过去可以不提。”

    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他们不是来计较过去的,而是来谈将来合作。

    厌悔也没多说,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回:“我的事,她说了算。”

    看出来了,中央的人也没打算走弯路,其实也算跟王九聊好了。

    没有涉及敏感的话题,没有自作聪明去试探她的过去,没有自以为是去评价她的一切。

    他们来,是为了像谈生意一样跟她确定关系。

    “好的,我们以后会跟戈壁领主好好交流…阿律。”

    为首的老者忽然就抬手唤了下,十分亲近自然,把谢律喊了过来,笑眯眯道:“多谢戈壁领主对我们家阿律的照顾。”

    咦,谢家的长辈?

    不远处的谢江翻了个白眼。

    谢律头皮发麻,走过来喊了一句三叔公,正想说些什么。

    “我要是说是他对我照顾比较多,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这女人坏得很,在搞事儿。”

    说实话,是有内味儿了。

    谢律无奈,“领主…”

    谢三叔公微笑,伸手就捂住了谢律的嘴,阻止他可能为了避嫌提出要回军部的所有可能性,笑眯眯道:“年轻人嘛,就是要有点活力,不能墨守成规,阿律在戈壁领主你这待着挺好。”

    有一说一,老王这社交关系名声在外,三叔公你这是人贩子啊。

    众人看着总是被人捂嘴巴的谢律,莫名觉得他可怜。

    上司卖他,家里叔公也卖他,下次出场的亲爹该不会也卖他吧?

    “可能全家就谢江不会卖他。”王树在小群逼逼了一句,地下一流水的人扣1。

    不过谢律显然只是一个“商品”,王九瞥了他一眼,忽抬手。

    厌悔一怔,迟疑了下,还是走上前,弯下腰,将脑袋递到王九前面。

    王九伸手,手指纤长雪白,像是淬雪的青葱落在了污泥上。

    那人皮面具其实已十分丑陋,落了五指后,最美好的跟最丑陋的形成鲜明的冲击。

    但,它们又好像是一体的。

    王九面无表情撕下了它。

    厌悔十分痛苦,不由跪在地上,双手虚抓空气,喉咙剧烈滑动,但痛苦的声音都压在了喉咙口,他没有喊出来,忍着。

    体内的力量翻涌,气血翻腾,一声黑暗的巫气卷着狰狞的血丝从身体每一寸皮肤渗透而出。

    这个过程太残忍了,就好像再次“剥皮”了,众人既吃惊,却也没人阻止。

    而在这个过程中,蔺归晚等人察觉到王九跟厌悔在对视。

    四目相对,他们在想什么呢?

    逼仄的地下室,冰冷滑腻的试验台,板凳,剥皮刀,男人,少年,女孩…

    凄厉的哀嚎,不是那个女孩,就是另一个女孩。

    厌悔似乎更痛苦了,发出悲怆的嘶吼声,想要低下头,避开她的撕裂,但反被王九另一手扣住了咽喉,毫无迟疑继续下手。

    最终,血淋淋的人皮面具从他脸上成功撕裂,而他也露出了血淋淋的脸庞。

    乍一看看不清什么样子,但似乎很清秀。

    王九低头看了手里淌着血的人皮面具一眼,也不知道那一刻想什么,但很快目光落在厌悔身上。

    “这么脏的东西,戴久了还舍不得了?”

    厌悔低着头,嘴唇蠕动了下,“对…对不起。”

    当年的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至于这个对不起的内容是什么。

    是他刚刚因为在意人皮面具的力量而舍不得,还是其他?

    王九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淡淡道:“对我来说,谁操刀都没有区别,倒是你,那些胆小鬼起初不敢上,白白让你吃了亏,下手太不稳,连累了你妹妹,这是你的责任。”

    她轻描淡写,既不需要别人安慰自己,也不安慰别人。

    这算是流露了一些信息了,不少人暗自思索。

    所以,当年厌悔是那个同样被困地下室的少年,他的妹妹也在,黑巫的人以他妹妹的性命逼他去剥王九后背的皮?

    而后王九却不再提,只把人皮面具递给谢三叔公。

    “哝,这个感兴趣的吧,其实可以直接提,不必这么客气,我看起来就那么可怕么?”

    这一次,中央对她的忌惮明摆着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是好是坏也难说。

    就好像她态度这么温和,赛雪润玉般的脸颊含笑如素,但眼眸生波,氤氲囚染。

    可她手里的面具其实万分恐怖。

    美好的仁慈,或许伪善。

    残忍的无情,或许真实。

    其实是可以并存的。

    中央来者的人有一瞬难掩表情,也就柳无刃跟谢三叔公反应最快,正要出手去接。

    “顺便提醒一下,它是自我身上剥离的第一代原始祭祀图腾,有附着之意,沾上血肉之躯既为寄生…很可能会被我催眠成奴隶哦。”

    自她剥离,第一代,寄生?

    这是关键词,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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